此时,栀子花如雪

  此时,六月闷热,栀子花开。

  夏雨迟迟不下,心雨却在那个并不遥远的地方,淅淅沥沥、洋洋洒洒。

  此时,分享古筝轻音乐明快的旋律,畅游在红袖添香美妙的散文世界,如醉如痴。这个六月的每一天、每一分钟、每一秒,就这样让他在栀子花开的季节和美妙幸福的时光说声再见!

  此时,他命令自己不能留出那么多的空间,让你见缝插针走进他早已脆弱的内心世界。此时,他无力承受太多而无法抑制的猜想,猜想之外是无边的情不自禁,还有时时甜蜜之后的痛苦彷徨。

  此时,早晨八点。在樟树蔽日的小路上闲逛,他嗅到运动场围墙内栀子花的馥郁。驻足、小憩、行走、驻足,还是面朝你的方向。你是否在香茗缭绕的茶几前浏览他的消息?栀子花的幽香,绽放在你的偌大的房间里,你如何承受他的顽皮扑鼻,你如何笑纳他的亲昵无邪,你如何接受他的不离不弃,你如何欣赏他的如影随形。

  此时,你是否在渴望一个等待已久的熟悉的彩铃,聆听之后,你会为他泪眼迷离?你希望听到楼下徘徊的脚步声,然后你匆匆忙忙放下电话,迅雷不及掩耳冲到阳台上,向他舞动你的双手。此时你喜极而泣,你欲言又止!原来他不在你的心里。此时,你怏怏不乐退回原处,拾起手机,翻看来电显示,寻找那个你天天想看的名字。此时,你一声叹息,失望地关掉手机,塞进抽屉,发誓从明天起不想再看到它。此时,你欲哭无泪……

  此时,正午十二点。他穿着白色棉背心,汗流浃背。站在窗口聚精会神拍摄校园里盛开的栀子花,他发现每一朵栀子花都有不一样的姿态。你那里下雨了吗?你推开窗户吧,沁人心脾的空气会带着一丝凉爽,还有栀子花的芬芳,争先恐后包围在你的身旁。此时,你陶醉在风花雨的世界里。你窗外的那棵琵琶树,还有稀稀落落的果实的残骸吧,你仔细看看距离地面一人高的地方,琵琶一定不见了。你记得吗?他站在那个长满麦冬的院子里,一边采摘,一边笨拙地在剥似开非开的黄色的果皮,你十分娴熟地把剥掉果皮的琵琶塞进他的嘴里。

  此时,你是否记得,那淡红的连衣裙镶嵌在绿叶黄果之间,简直就是一幅自然天成的油画,至今定格在他记忆的空间里,一天也不曾忘记。此时,你听到了吧,雨打琵琶叶的声音,那是五月和你一起采摘琵琶的他缠绵不绝的诉说,他的情思和雨打琵琶的时间一样长,他的情思和雨打琵琶的雨丝一样密。此时,你忆起儿时雨打屋瓦的清脆声,多少夜晚,那儿歌一样催眠的节奏,将你送进甜美的梦乡,此时,你双手撑着下巴,眉飞色舞,睡意全无。

  此时,下午六点。他就着一盘红色的苋菜,独自小酌。面对一盆独自开放的海棠花,脑海定时回放下午课堂教学的画面: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,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”今夜能否浓睡,晚餐是否沉醉,大概只有海棠知道。此时,你在哪里?你在开满栀子花的路边散步吗?一个人坐在那个刻满唐诗的圆石桌旁边,寂寞吗?

  此时,夕阳映红西山,你的身边车水马龙、络绎不绝,你搜索的视线应该不曾停止过。一个人散步是自由的,什么可以想,什么可以不想,无拘无束;一个人散步是失意的,没有他的陪伴,视野里的一切,总是缺乏诗意与浪漫。此时,你是否依然采着广场舞的节拍,停留在垂柳依依的小湖边,那个独具风味的小笼包的小摊应该打烊了吧?此时,会有夏风徐来,飘着六月黄昏醉人的暗香,那是栀子花的精灵在萦绕飘荡,你并不孤单。

  此时,流年六月。从那年六月的那一天起,他在两个人守望的心田,用思恋丈量日的长度、月的厚度、年的深度。此时,他豁然开朗:一天不止二十四小时,一年不止三百六十五天!有心情的日子,是品味琵琶酸甜的日子;有心情的六月,是散发栀子花清香的六月;有心情的流年,是风吹栀子花的缠绵悱恻。相见不如不见,不见不如相见。人世间的痛与快乐,在于徘徊之后的艰难选择。合适的距离产生期盼的诱惑,生活的美味往往依赖恰当的距离。

  此时,他端坐办公桌前,且拟拙词“应天长”作为赠言:

  数载徒忆执手别,
  几里情路山水间。
  短信稀,自想见,
  此时栀子花如雪。
  情切切,与君说,
  难耐绵绵六月,
  海棠依旧迷恋。
  (文/金牛望月(笔名刘李)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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